漫談妓女琴操,
像北宋杭州妓女琴操,她能糾正一官吏詠秦少游《滿庭芳》的錯誤,官吏頗驚訝,便向琴操提出將全首詞改韻歌詠,琴操應聲而吟,依秦詞原意而生發,巧易新韻,不露痕跡,起承轉合,流暢自如。
這表明了妓女琴操所具備的駕馭詞的功力,是相當深厚的,倘無長時間對詞的揣摩和錘煉,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。與此相映照的是,北宋杭州的妓女周韶,笑著向一位官員要求脫離妓女的戶籍,那位官員提出:可作一絕句纔能允許。周韻幾乎不加思索,將自己所穿的白衣服及當時的心情融入詩中:
隴上巢空歲月驚,忍看回首自梳翎。
開籠若放雪衣女,長念觀音般若經。
優美的詩意,引起在座人感嘆。於是,周韻得以『落籍』。在臨別之際,同輩妓女都揮毫寫詩,為周韻送行。其中胡楚寫的是:
淡妝輕素鶴翎紅,移入朱欄便不同。
應笑西園桃與李,強勻顏色待秋風。
龍靚寫的是:
桃花流水本無塵,一落人間幾度春。
解佩暫酬交甫意,濯纓還作武陵人。
這樣的詩,語句境界均無懈可擊,不使胡楚、龍靚享有極高的詩名纔怪呢。那位與柳永齊名、造語工巧的張子野,晚年在杭州時,雖多為妓女作詩詞,可是他的詩詞意境、韻味,卻被詩評家認為遠遠不如胡楚、龍靚。
有的妓女年老色衰,但依其詩纔,也可在爭艷的群芳中顯出。淳化三年(992)十月,東京太平興國寺的牡丹花兒盛開之際,有一老妓女,在寺壁上題了首詩:
曾趁東風看幾巡,冒霜開喚滿城人。
殘脂剩粉憐猶在,欲向彌陀借小春。
這首詩切景抒情,竟使這位老妓女住處又車馬盈門了。看來,妓女具備賦詩作詞的能力是很必要的,因為只有這樣,纔能得到士大夫的好感。於是,妓女就注意在文化修養上下功夫,其中不乏學有專長者,如書法一項就人纔輩出,成績斐然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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